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最近“大嘴”瘾又犯了,竟然公开辱骂美国总统奥巴马是“妓女的儿子”。这让与母亲有着深厚感情的奥巴马极为生气。随即,白宫方面宣布取消原定于老挝东盟峰会间美国和菲律宾领导人的单独会晤。

结果,在白宫这一宣布后没多久,原本骂得很过瘾的杜特尔特却对此辱骂表达了后悔之意。根据美联社的报道,在菲律宾总统发言人宣读的一份声明中,杜特尔特表示,对记者提问的某些引发担忧与困扰的问题提出“强烈批评”,“我们同样后悔对美国总统做出的人身攻击”。

目前,包括中国总理李克强、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在内的多国元首和领导人正在参加于老挝举办的东盟峰会、东盟与中日韩(10+3)领导人会议和东亚峰会等一系列区域性峰会和领导人会议。

看起来,奥巴马和杜特尔特要是在会上碰面不会太愉快了。但从打“嘴仗”到白宫生气,再到迅速逆转表达悔意,剧情的背后不乏微妙之处。

为什么开骂?

美国国家安全事务副助理本杰明·罗兹在7月29日时宣布,奥巴马总统将于9月6日与菲律宾总统进行会晤,并将“讨论菲律宾的人权问题”。目前,菲律宾在国内推行的缉毒政策取得一定成效。据官方估计已有68.7万人向警方自首,但法外处决的政策却引起联合国等机构对其人权状况的批评。据外媒报道,自杜特尔特6月上任以来已造成成约1300人死亡,包括毒贩和吸毒者。

根据公开报道,向来说话直接的杜特尔特一直都很反感别人的指指点点。因此,听说奥巴马总统将就人权问题“重点教育”菲律宾时,杜特尔特忍不住隔空喊话称,奥巴马“应该带有更多的尊重”。

当一位记者向他提问会如何应对奥巴马在法外处决方面的问题时,杜特尔特显然有些激动了:“你应该带有更多的尊重。别随便扔出一堆问题和声明。妓女的儿子!我会直接在论坛上咒骂你。”他甚至称:“菲律宾不是附庸国,不是美国的殖民地。”

奥巴马回应“生动的人”

随后,努力克制住怒火的奥巴马用“生动的人”来形容杜特尔特,并表示正在与幕僚讨论按原定计划进行的会晤是否有效。

“我已经让我的团队与菲律宾的相关人员进行沟通,以探讨是否有可能进行一次建设性、富有成果的对话。”奥巴马在G20杭州峰会晚期的记者会上表态称,“显然,菲律宾人民是我们最亲密的朋友和同盟之一,我们与菲律宾也缔结了共同防御条约。但我想要明确这次会晤是否会产生成果,我们是否能解决一些问题。”

美国的外交辞令过后,菲律宾尝到的是白宫宣布取消双方会晤的后果。那么,美菲之间真的有芥蒂了吗?当剧情迅速发展到杜特尔特表达悔意时,答案似乎也不言自明了。

是个性还是套路?

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外交政策研究所大国外交室主任周士新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上述辱骂事件既有杜特尔特个人性格以及思想倾向的原因,也有菲美两国同盟关系背后的微妙情绪的发酵。

其实,杜特尔特在公开讲话中肆无忌惮已经不是偶然,因为这一特点外界也常将他与美国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特朗普比较。

正式上台2个来月,杜特尔特就因为口无遮拦得罪了联合国和美国的不少高官。

8月21日,由于联合国批评法外处决的缉毒政策和人道主义现状,并称之为现有国际法秩序下的犯罪,杜特尔特威胁称将退出联合国,并与中国和非洲国家组成新的国际组织。同时,他批评联合国在恐怖主义、粮食问题、武装冲突等方面的失败。

8月5日,杜特尔特批评美国驻菲律宾大使古德伯格发表不当言论、干预菲律宾总统选举,批评中同样使用了侮辱性语言。8日美国白宫发言人伊丽莎白·特鲁多表示,美方召见菲律宾驻美使馆临时代办,要求其澄清有关菲总统杜特尔特辱骂美驻菲大使古德伯格的言论,但没有透露更多具体信息。

7月27日,杜特尔特在总统府马拉卡南宫与美国国务卿克里举行会谈。杜特尔特当时承诺将把南海仲裁结果作为与中国进行双边磋商的前提,菲美双方还确认履行两国新防务合作协议并加强军事合作。克里承诺向菲律宾提供3200万美元用于加强执法培训和服务。但是在8月5日,杜特尔特却调侃美国援助说:“让我们再骂他们一次,这个疯子还会来巴结我们,这都与钱有关。”

周士新告诉第一财经记者,和菲律宾前总统阿基诺三世相比,杜特尔特更加务实,因此也更加关注国内的经济发展和生活水平。虽然作为同盟国,美国在军事上一直帮助菲律宾,但如今菲律宾并不存在真正的国家安全问题,更大的问题是经济发展。因此,菲律宾的外交政策正处于激烈的转变中,在中美之间采取更灵活策略的杜特尔特越来越希望能和中国这个迅速发展的国家加强经济合作。

想和中国搞好经济合作

“东南亚的国家都知道,和一个快速崛起的经济大国合作,可以得到很多好处……出于务实的考虑,菲律宾也想和中国搞好关系,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吸引中国投资,增加和中国的贸易往来。”周士新表示,“在国家安全和经济问题上,美国现在想让盟国或伙伴为它的一些不那么负责任和建设性的行为买单。这些盟国也渐渐看到了美国越来越重的私心,发现和美国合作不仅没有得到实际的好处,自己的外交政策反而被绑架了。菲律宾可以算是这样的一个代表。”

“美国要想继续干涉南海问题,维持在亚太地区的军事存在,还要指望菲律宾的帮助”,另外,“美国对菲律宾国内具有较大的影响力,对杜特尔特的改革造成了很大压力”等,也是杜特尔特向奥巴马“开骂”的原因。杜特尔特确实有不满的情绪,也想通过释放这类信息表示出来。

然而,对菲律宾来说,美国终究还是“老大哥”,避免不了经常教训自己一番。美国也总是感觉自己有义务帮助菲律宾领导人“治国理政”,提高国家实力和竞争力。毕竟,还不够强大的菲律宾要想在国际和地区事务中发挥更大的作用,仍然需要借助美国的力量。

所以,美菲双方虽然一直存在着一些小摩擦,但并不可能实质性地伤害两国关系,相互之间也只是斗嘴罢了。因此,看到美方真的生气了,从来不想真的搞砸双方关系的杜特尔特立刻示弱,表达悔意以求关系缓解也是常态。

2014年4月,美菲签署了为期十年的《加强防务合作协议》,以加强美国在菲律宾乃至亚洲的军事存在。可以说,对美国来说,菲律宾也有很多的用处。除了建立军事基地外,美国也需要菲律宾时不时跳出来“惹点事”,以协助其完成亚太再平衡战略。

周士新认为,杜特尔特更关注经济发展的务实思维,对发展菲律宾与中国的关系是一大利好,对发展两国经济和促进地区稳定也有好处。中国也期待两国关系企稳转暖变热,在互利共赢的基础上,促进共同发展和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