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日是住建部年初承诺的实现500个城住房信息系统联网的截止日期,而现在期限已过,官方却没有任何关于联网成功的表态和介绍。于是住房信息联网“胎死腹中”的猜测就喧嚣尘上,各大媒体也在为住建部解惑、抱屈、支招。

在笔者看来,住房信息成为一块“硬骨头”,即便是部委牵头,都奈何不了。不仅如此,住建部此前布置了100个城市住房公积金信息联网,到了时间节点也还有一半遥遥无期。这样的尴尬,说明要么中央政府部门的权威在地方面临挑战,要么是任务部署没有充分估计难度。

但是现在的吊诡之处在于,地方没有达到要求、完成任务,自己不吭声,住建部作为主导方,在广大媒体狂轰滥炸下也悄然无声。颇有“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味道,可为什么人们这么认同、这么期盼一个部委的信息工作?其实这与大多数人关系并不直接,因为他们可能也就一套房,本来就在地方登记了,现在全国联网,没有任何损害。

仔细分析,无非有二个原因,首先是房地产调控多次落空,虽然也有方案科学性的问题,但一个重要因素就是国家并没有掌握城市住房信息,更不要说农村或者近郊。异地轻松购房为早年的房地产大涨“贡献颇多”,即便如今限购,也总还有许多讨巧的方式规避。比如笔者的一个熟人想卖套房子,但是对方被限购了,就用虚假诉讼的方式,判决过户。至于调控急需的空置率,人们的判断就只能是看水电表和晚上数灯光这种模糊的方式,如果中央决策靠这种估摸,说起来也是个笑话。

其次,住房腐败已经成为官员这些年囤积财富的重要手段,不仅是腐败资金直接购买房屋,还有利用权势远低于市场价方式购买房屋,房地产领域的官商勾结可能远甚于其他任何行业。包括商人也是买房,弄出多个户口身份买房,大量灰色乃至黑色收入都转移到房地产领域。这种现状的表现就是“房叔”、“房婶”、“房媳”、“房妹”、“房爷”、“房姐”一大堆,而且人们还认为曝光的肯定是极少数部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公安部的身份信息联网,清查重复登记信息,还算顺利。不过,也还有隐藏很深的超级房东在。

正是因为这两个原因,为了更精准的宏观调控,也为了持续深入反腐败。住房信息被赋予了很多超越其上的意义,所以,媒体和公众对此问题紧追不舍也在于此,那么现在推行联网陷入僵局,究竟该如何做?笔者认为,住房信息联网不存在真正的困难,关键还是住建部的决心,作为中央部委,它其实有足够的能量和手腕应对地方的拖延推诿。不信,笔者借三十六计的智慧点拨一二。

第一,三十六计之“擒贼擒王”,也就是说目前拖延联网的地方,有没有比较有代表性,最不听话、最抗拒联网的地方?如果有,那么住建部可以重点治理。包括请求组织部门、监察部门协助调查,是不是地方官员个人有问题,如果有腐败,尤其是住房腐败的问题,那就好办了。有一个抓一个、查一个,即便是窝案也能很快解决,并且公布案情,完全可以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第二,三十六计之“打草惊蛇”,放出消息说,对不积极参与住房信息联网地方的主要官员进行住房信息检索,看看是否真的如外界猜测,主要是政府官员担心房产信息曝光腐败信息,所以不愿意进行联网。既然说全部信息很难联网,那就先联网主要官员的住房信息,副科级以上干部的房产信息先联网。后者的数据量恐怕不用几天就能做到吧。

第三,三十六计之“上屋抽梯”,有媒体说,少数地方住房信息已经联网,也是在住建部与地方政府签订“数据采集和使用安全协议”进行妥协的条件下,承诺联网采集的数据仅用于宏观分析,个人住房信息的查询权仍保留在地方政府。虽然看起来这个消息比较窝囊,难道数据放在中央部委会比在地方政府更加不安全?难道中央部委还会泄密,想来就是莫名其妙。不过,从策略上说,这也是可行之路。只要地方联网之后,那么就不再是地方能够做主了,住建部可以逐个击破,或者以国务院名义修改原来的安全协议,地方没有任何抗拒的能力。

第四,三十六计之“无中生有”,现在地方不是强调各种困难吗,没有困难,他们也“创造”困难,所以这需要住建部灵活应对。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哪里技术不够,住建部可以给予技术指导,已经联网的地方可以提供经验;机器设备不全的,中央可以转移支付部分设备支出;人员素质不高的,可以给予培训和加派人手。把一个个“无中生有”的问题变成没有问题。

第五,三十六计之“美人计”,当然不是说住建部需要下派美女官员,而是强调,住建部要给率先完成任务的地方一点甜头。积极参与联网、按时完成任务的有奖,对于地方官员最看重的就是升迁,给地方组织部门发出表彰建议,甚至给予其他荣誉头衔。调动地方官员的积极性,因为有些地方官可能并不是自身有问题,而是被利益集团裹挟了,只有调动他们的积极性,才能死心塌地受中央部委的调遣。

第六,三十六计之“借刀杀人”,这不是说住建部要趁着月黑风高干坏事,而是强调政策的严肃性,需要给不听话的地方诸侯来一个“下马威”。每个地方都要立军令状,设立时间节点,中央部委应该有自己的权威,不能被地方裹挟,否则此例一开,后患无穷。具体而言,没有正当理由拖延任务、推诿责任的有罚。对于住建部而言,有足够多涉及地方的项目审批权限或者行政许可,可以参照“计划生育”、“环境保护”设置“一票否决”的机制,只要没按规定完成住房信息联网,该地的所有涉及城乡住房建设的项目都不予批复,就是借“刀”倒逼地方政府行动起来,笔者相信任何一个地方,在缺乏住建部支持的情况,能把地方经济搞好、GDP还能搞上去?

当然,三十六计足够的智慧解决这些问题,这不是文人的纸上谈兵,因为在当前的中央与地方的权力分配格局上,拥有主动权的永远是中央部委,在权力运行的过程里,也必定遵循地方服从中央,维护中央权威。所以,还是开头说的,关键是住建部的决心。计策已经那么多,如果还推动不了,那么舆论的板子就不一定还打在地方官员的屁股上。